2017年3月11日星期六

陳智傑:性與財富

 【明報專訊】2015-11-07

台灣警方調查涉嫌操作跨境賣淫集團的疑犯,傳媒亦廣泛報道懷疑涉案的女星及富豪「恩客」的「字母」名單。事件讓兩岸三地的民眾爭相「競猜」誰的名字、誰的字母。

性與財富,是上帝給予現代人類的「禁果」。在「禁果」誘惑前,有人展現了道德的光輝,亦有人流露出本能的欲望。誰是誰非,言人人殊。惟社會作為一個讓人類集體居住的組織,自然有其約定俗成的集體意識,約束不同個體的行為與欲望。是故,從人類社會的道德觀和法律是如何評價和規管性行為以及財富交易,實可略知我們身處的時空,是如何看待性與財富這兩個千年不衰的「上帝禁果」。

怎樣的性行為、怎樣的財富交易才符合文明道德和法律要求,各社會及時代均有不同準則。不過,每當把性行為和財富交易放在一起,則難免惹起嚴重爭論。性行為是人與人之間最私密的接觸,亦是定義人倫關係的重要界線。反之,財富交易的動機則十分功利,充滿利益計算。故此,人類社會或多或少都把性行為和財富交易分開,避免人倫關係中最私密、最真情流露的安全地帶,也要為工具理性(instrumental rationality)的利益計算所染指

當性涉交易 私密接觸成商品

不過,「禁果」的誘惑是實在的。因此自古以來,賣淫——這種把性行為和財富交易連在一起的社會行為,都難為集體道德所接受。當性行為涉及財富交易,便會把人倫關係中原本認為是「無價寶」的最私密接觸,標上明碼實價,並形成交易市場。於是,用來定義最私密的人倫關係的標準——性行為,便成為可供出價的商品。連帶性行為中有很多原本難以啓齒的事情——最私密的接觸、取得快感的方法等,都漸漸出現可供買賣的市場價格。

當然,道德上難以接受,並不一定招徠法律制裁。法律是社會道德的底線。而何種賣淫方式才算是超越社會可接受的底線,從來爭論不斷。姑勿論法律制裁與否,一般而言,當大家看見性行為的價格,以至跟不同人士發生性行為的價格差異,便會有無限聯想——價格是否當事人的道德或私密關係的市價?價格是否顯示了某些人的知名度或社會地位?

每當一些原本難以量化的人倫關係和價值,出現一些相對較「客觀」的價格作為指標,便會產生意想不到的道德爭議。始終,不是人人接受「凡事都有個價」的講法。

作者是恒生管理學院傳播學院助理教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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